破裂的中年人(2/7)

想来她那位婆婆真是可怜，好不容易熬到儿息了，却没机会常伴左右，有时一年到见不上一面。

“行了，不用给我帽，你忙起来没空理我我早就习惯了，我也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。”陈佳辰懒得听他解释，直接绕回刚才的话题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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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凭什么嫌弃？难不成我还会害你？就算要害你，我喂你毒药你要拒绝么？”

看完一份切换另一份文件时，周从嘉瞥见女人一动不动盯着他，心中一阵恐慌。

周从嘉不明白随问一句怎么就能扯那么远，他也懒再多费，默默低。

不是没安排过周从嘉的父母跟在边养老，只是他们意思明确：可以小住不可居，怎么劝都没有用。

周从嘉立刻警觉：“怎么，状况不好？你上次回来怎么不说！”

有次陈佳辰主留他们多待个把月慢慢适应，周永贵转就冲周从嘉发了一顿脾气，表明去意已决。

老人嘴上说着住不惯，心里怎么想的陈佳辰倒猜了个七七八八：一来自认上不得台面，怕给儿丢人，更怕被挖不面的过去影响周从嘉的仕途；二来远香近臭，认定儿是赘的，老俩更是累赘，惹大小心烦指不定怎么甩脸给儿，唯恐周从嘉以后日不好过。

读不懂陈佳辰的秋明眸到底传递怎样的绪，极其擅察言观的男人竟有一瞬间的愣怔。

“找个时间回去看看吧，或者把他们接来待一段时间，妈妈很想你的。我在医院陪床，她每天晚上都要讲你小时候的事儿。她随带着你写的字，应该是你第一次学会写妈妈吧，手术室前，她翻来覆去看好几遍才给我保。她还代了一些事，我一直安她是小手术、不痛的、很快就好，她还是很不安，怕再也见不到你了。哦对，她说你学会说话第一句叫的不是她，她还哭鼻了呢。还有呐……”

陈佳辰打心儿里同世坎坷的婆婆，完全没想过趁机邀功，反而陷一极其纠结的绪当中。

柔的女声在耳边娓娓来，一件件童年趣事如同乐的音符，瞬间洒满整个空气。

“是么？”见提到母亲，周从嘉啜饮一茶询问：“她怎么样了？最近有联系么，他们还是不愿意过来住？”

“嗯，我相信你，一直都相信你。”陈佳辰伸纤的指，轻着男人的鬓角：“你这里与你妈妈一模一样。”

“你——”陈佳辰被噎得差儿不会说话了，她不想被打断思路，于是一气勉说：“总之，你个

不忍再看多一男人满脸的愧疚，陈佳辰垂睫试着劝：“自古忠孝难两全，我懂。知你也不容易，忙起来什么都顾不得，我和孩都尽量不去打扰你，相信爸妈也是支持你理解你的。这次爸爸冒卧床妈妈又病得急，联系你联系不上，他没办法才找到我，否则平日里小病小痛他们不愿给你添麻烦的。只是我见他们一天老似一天，与上次比简直……唉！爸整夜整夜地咳，真正病来如山倒病去如丝，妈术后伤恢复的不错，可惜伤了元气，气神大不如前……说这些不是想让你难受，就想让你多陪陪他们，哪怕多打两通电话呢？有句话咋说来着，养而亲不在嘛。”

“你、要不要吃两？”周从嘉着小巧的叉送至陈佳辰的边，女人摇了摇。

男人扭过沉默几秒，沉声说：“你不要有太大压力……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，早该习惯了……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，你要相信我……就算有个什么，我也会保你平安的。”

有时看着周从嘉的父母低眉顺唯唯诺诺受若惊的样，女人心中异常难受。陈佳辰总会联想到她那没见过几面的爷爷，好像他们在方媛媛面前也是这副模样，真是可怜天父母心。

周从嘉寻思是不是自己刚光顾着看文件冷落她了，遂小心翼翼开：“怎么了？我一会儿要汇报事儿，抓时间看几页纸。”

“唉！”陈佳辰轻叹一气，低声说：“你有空还是去看看爸妈吧。”

听她这么一说，周从嘉有印象了，自己当时瞅一手机见母亲没事后就放心投工作了，确实没回复老婆。

女人又摇了摇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。明明前段时间宋雅兰突发疾病，周从嘉忙得脱不开，是她带着女儿赶过去贴照料至康复的。

他摸摸鼻，有心虚：“这不是你办事我放心么，所以——”

“不是那个意思，妈妈恢复好的，我在医院不给你打了七八个电话你没接嘛，而且我给你发过信息了你也没回。”陈佳辰撅撅嘴，有些委屈。

周从嘉静静地听着，望向台灯的目光格外柔和，几度张开的嘴在昏黄光线的烘烤，最终还是幻化成一声重的叹息。

“嗯，我知。你忙你的……”女人柔柔说着，忽而痴痴一笑：“我看我的。”

“亲不待，等待的待，养而亲不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