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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觉得能把所有的话都说来,心很轻松。」柳湘语放松地半在沙发上,脚趾在木质地板上来回动,「我好久没对人发洩自己的绪了。」
「很想睡。」
「他每次都陪你来,我可以看他是个不错的孩。」邱医师欣地说,「不要那么想,互相陪在对方边,本来就是这阶段的你们对彼此最大的礼。」
「那你介意吗?自己女朋友有病这件事。」
「那我们在这边坐一再走。」
「那是因为你之前的乐观都是装来的。」邱医生看过太多这样的例,理说,像柳湘语这样的孩,如果能在事故发生后的一至两个月接受治疗,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严重,可大多数的家都没有正确的认知,直到事一发不可收拾才赶来灭火——也有同柳湘语家完全不肯面对现实的。
「我不后悔去见他最后一面。」柳湘语说,「我觉得吧,如果当时我没亲自见到他死亡,说不定现在还会有妄想症。」
「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病啊,只是明显跟不明显罢了。」
心理治疗一次的时间大约是四十五分鐘到一小时,她们又稍微聊了些生活琐事,相比第一次治疗时的嚎啕大哭,柳湘语现在逐渐能平静说过往,和心中的霾,「我之前有一段时间也觉得自己能放他,觉得能够坦然面对。」她苦笑了,「而事的真相就是——我现在在这里。」
柳湘语和学校辅导老师问了推荐的心理治疗师,瞒着爸爸妈妈半个月复诊一次。幸亏她平时就有储蓄的好习惯,父母也会给些零金,不至于无法支付费用,「你说,他们怎么就不能接受我有病这个事实呢?都几世纪了。」柳湘语随对冷彦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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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冷彦霜,柳湘语心里一阵柔,眸中也逐渐染上一光芒,「很好,不能再更好了。」她意识地摸摸脖,语气带上几分靦腆,「有疚,觉都是他在对我好,我没有什么。」
「嗯。」
「因为对父母来说,还是希望自己孩好好的吧。」
拖着脚步走心理治疗室,柳湘语脸上明显写满疲惫,男孩手中捧着一本书,垂眸细细阅读,「阿冷,久等了。」她在冷彦霜旁边坐,将脑袋瓜靠在他的肩上。
谅自己。」
短暂沉默后,冷彦霜轻叹气,将原先垂落在一边的手放于她腰后,「湘语,我不介意。我正是喜你的。」
「他们不太喜我讲这类的事。」她有些惆悵的看着以紫藤装饰的墙,「邱医生,我还是没有成功的和他们说我来这里的事。」
穿着白大褂的女翻阅手中的资料,阅读完柳湘语几题测验答案后,加了几分嘴角的笑意,「湘语,最近的状况蛮不错的,有遇见什么开心的事吗?」
「没关係,我们慢慢来,好吗?」被唤作邱医生的女将微微往前倾,「你和你男朋友最近的好吗?」
「我不相信自己在你心中一地位也没有,我也没有要取代苏育桀的意思。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能接纳这些,陪在你边走去的人,而我希望那个人是我。」
「嗯,我也喜你。」
听见这句话,柳湘语原先忍的泪全数溃堤,冷彦霜温柔的将她揽怀中,轻拍她的背。
「次见。」
「多去走走,看看空旷的地方,些自己想的事,别把自己累着了,好吗?」
心理治疗师说柳湘语得了创伤症后群。
「我没有这么容易就受伤,既然会坦诚心意,代表我足了准备。」
「我喜你,我喜你……」像是怕冷言霜听不见似的,柳湘语说了一遍又一遍。
「我不奢求三生三世,我只在乎今生今世。」
「平时爸爸妈妈会和你聊聊吗?」
「不会。」他的手指顺过她的发丝,「还好吗?」
「嗯,谢谢医生,次见。」
「我懂。我过世的时候,我没见到她最后一面。」冷彦霜低声回覆,「老实说,很后悔。」
亲见到至死掉的痛是难以估量的,这病拖的太久,虽有好转,可要治仍需一时间。
我不奢求三生三世,我只在乎今生今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