差不多的话。
他们心里都明白,只是今天说破。
叶轻舟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可以不求沉月溪他。他她,可以与她无关。
不要再自作多幻想他对她有什么特别。她的好言安,她的保护相救,都只是师父对徒弟的关。她在认真履行她作为师父的责任,他也应该个尊师重的好徒弟。
如果这是她希望的。
“就这样吧……师父……”叶轻舟淡淡,试图予她一个释怀的笑,让两个人都能开怀,却无论如何调动不了面肌,只能作罢。
他垂手,拽住纱布,想从沉月溪手里来,自己。
沉月溪却抓了,眉也皱着,死不松手。
叶轻舟又扯了扯,还是没扯动,甚至觉她抓得更用力了,要把他的手拉到怀里。
叶轻舟无奈:“剩的我自己来就行了,你先回去休息……”
话音未竟,沉月溪抬手捧住叶轻舟的脸,踮起脚,亲了上去。
两个人都没有闭。
是一个极短暂的吻。
短暂到叶轻舟什么都没反应过来,一次呼,或许没有,因为他忘记气了,睛一闭一睁,一切就已经结束。
一瞬间的憋气,也让心脏因窒息而狂不止,震耳聋。
“以前是,”沉月溪捧着他分明的颌,无比认真,“现在不是了。”
无可否认,沉月溪仇恨过他莫名其妙的示,因为那正式宣告他们师徒关系的破灭、平凡相伴的失序,且带着恶劣的势、尖锐的意气与恼人的有恃无恐,令沉月溪生厌、无措。
她以师者的份,了她自觉应该的一切。
却又不得不承认,她心是如此害怕失去他,伴随而来一优柔寡断。
她离开浮玉山,什么也没有,不知该去哪里、能去哪里。与他相遇,一起生活叁年。在他们都不知的时候,有些已经到了一起,像松萝连接着乔木,杂然相。
想清理净,必要自己也舍去一层。
她说要撮合他和肖锦,满脑却是他和肖锦在一起后的不好,像个老妈。
她心里想着把他留在浮玉山,又想同他一起到走走。他以后会有很多用功的时间,却不再能陪她。
藕一样,断也断不净。麻一般,理也理不清。
她对他,或许一开始就存在超越师徒的,所以当断不断,却一昧认定他的为少年者的一时脑,如同昙般短暂,转瞬即逝。
她相信了。他的赤诚,他的忠贞,他对着山陵河川起的誓言,她通通相信了。
只是她懂得有些晚。但既懂了,就不能“就这样吧”。
他们不能就这样吧。
她不要失去他。
沉月溪不要失去叶轻舟。
沉月溪如同叶轻舟一样笨拙而势地表达意,因为她只在他这里领教过,义无反顾吻上这块冰,它是火还是冰冷。
是的,指是冷的,叶轻舟觉到。
叶轻舟想,自己也许是前面吊着萝卜的驴,看到一甜就无可救药地扑上去,然后陷永无止境的旋转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