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心结第三章(2/6)

对他，对弟弟，对卫六来说，各有各的意义。不过若要问起这一生来的一等大事，他们一定会异同声说同一个答案。给自己写传记的屈白昉停笔。正是那一年，那件事，让三人彻底绑成了一绳上的蚂蚱，一绑就是一辈。

不解，

“我有个孪生弟弟，他才是‘副少爷’。”

“就这样的男的，你说女人都喜他啥？还为他哭红了，奇怪！他一张放洋，老就想往他嘴里拉大粪。”

不是“我要过怎样的一生活”，也不是“我的人生”、“我的理想”、“我的未来”这类儿童标语般上天地、无边无际的信开河。把先有还是先有的问题逻辑用在这里，很轻松就能得结论：先有人，有人的地方，才有路。

卫六吓一大，吊脚光溜溜的脚脖差站不住，他搓了搓，膝盖都悄然矮了两分，和他打商量，“那咱俩一人一只嘛。”

卫六早把他家人扒拉清楚，混一个的爹，古董一个的娘，烂货一个的小妾，还有闺秀一个的小。乍一听他说起屈白早，难得愣了，“弟弟？”

“这是我姨表儿家的外甥，白昉，屈白昉，在奉实私业中学念书，这不上要毕业了，帮家里

两人各怀鬼胎，偷了两把砍刀来，歃过孙姨娘的血，就算是结一生的盟友。

彼时月黑风，他看卫六——游刃有余，磨刀霍霍；卫六看他——藏不，穷凶极恶。

十六岁是兵荒的一年。也是伯乐星照当空，时来运转的一年。

卫六能全而退，和屈白昉缺不了系。

大跟班心里也不是味儿，哼哼哈哈，“八成是看上那张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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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是人生理想未来，屈白昉不知他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，可他知终在哪里——他要成为一个临死前家人朋友在侧的幸福鬼。他不要孤独地活着。他要和他喜的人们，久久，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生。

于是有幸与傅先生三分像的屈半边并不知，自己拎着现在巷的那一刻，卫六其实是打算揍他个大趴。

卫六的转变被他看在里，屈白昉不争好胜，但他不愿与朋友渐行渐远。他开始尝试离开学校，离开家，当意识到无人在意他的去留——老师是这样，母亲，也是这样，他作一副难过失落的表，不过三秒，他发现原来自己也不在乎。有屈白早询问他嘴角的淤青，偶尔的偶尔，有一个忙碌的卫六捎带给他几包伤药，他就心满意足了。

后来相当一段时间里，卫六都怪气叫他“傅少爷”，屈白昉以为是什么黑话，还正经解释过，他是，论序齿应当是“正少爷”，

屈白昉本以为把尸给卫六就万事大吉，毁尸灭迹的事他想都不敢想，钱买凶已是极致——压箱底的钱他都准备好了，换成银元整整三十块大洋呢！结果呢，自己动手？顿时胃里翻江倒海，小脸煞白。

屈白昉却只盯着麻袋里的一双平平整整的绣鞋，兜的手攥成拳，拳里拧一把汗，面无表，“......先剁了她的脚。”

十四岁是一分岭。

经此一事，卫六彻底脱胎换骨，他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，迅速成起来，那生来无法无天的野一旦开闸，便如洪势不可挡，充盈了他的骨骼，洗髓过浑上每一血。有这一腔胆大包天的沸血，又在最不知轻重的年纪，很快得了周二爷青。十六岁那年，斗中一刀上万善帮的少当家，了还不算，他抬手就，连扎十二个血窟窿，全在命门上，活活一个人愣是给放血，穿成了一条人莲藕。牢里呆了个把月，来后，巷里少了一个姓卫的小氓，洗桂堂里新上任的六当家名讳可考，人们喊他——六爷，卫西桥。

他看红白泥泞的烂脑壳，偏过咽了，小心翼翼地问正少爷，“你说咋办嘛。”

目标是盏挂起的灯，照亮了前方的路。

混混如卫六，三岁会抢五岁会骗，十岁就给人当狗收黑钱，在面对一死不瞑目的女尸时，心里依旧打了个突。

很快，他也见识到了那位真龙假凤的厉害。

少年对于成的认知来源于他们走过的每一步，屈白昉在这样一个跌跌撞撞的过程中可谓幸运又不幸。没有目标，没有路引，摸黑过河，撞南墙；他在那样的家、那样的时代里收获了廉价又宝贵的自由，这自由让他拥有无限试错的机会，因此他得以用最短的时间解一通往成功的必经难题——我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。

他主动从母亲手里接过收租跑的活计，碰巧在替屈白早买首饰置办衣裙的途中“偶遇”何大夫人；碰巧论起母家亲戚；碰巧在给她送货上门时，见到了何将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