乱红如雨(2/2)

向门帘艰难爬去，却无济于事。她只摸到了冰冷的木门，以及磕磕碰碰的边。

“哎，灯油可比睛贵，想必姑娘过惯了灯火通明的日，不晓得这里苦楚。”

追月的话收住了，消逝在暗夜的风中。见到前来人大影后，恭敬低低唤了一句“大人”，语毕后自然跪。来人向她摆了摆手。

男人的手揽住了她的腰，将她轻松提了起来。可芙妫被他摸到那一瞬间，都僵直了。陌生而熟悉的不适与压迫，那夜的缠绵，各，都倒了她的脑海中，她不愿意去回忆，可脑海中两人重迭的影仍旧挥之不去。

“追月？”芙妫没听清她的话，还沉浸在挂了霜的夜中。她回了，追月已不知去了哪里。支起了，有些着急：“追月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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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已听到自己的心了，而她什么都寻不到，她大喊了几声“追月”，也都无人回应。彻底了心神，双膝发无力，抓住案台才勉没有倒去。

远隐约传来了嘶鸣的声音，可过会儿又藏在暗夜中了，隐匿了踪迹。

“姑娘那有拜月亮的习惯，在这人们只挑最圆的一日拜，这么多年一直——”追月手中的线灵活在布料间穿梭，没有受到黯淡的光影响。

……

她跪了去，对着月亮拜了一拜，说了些求半夏平安的话，她还在祈祷姊妹们不要恨她没饮鸩酒。

山迭着山，鸦青青一片夜，可总透着几分亮，若有若无的。那无边无际，伸手不见五指。树木的影，被月光剪成了的一条线，在地上摇曳牵连，仿佛是理还的心事，也好似是这些个日夜的忧愁和恐惧。

她想追寻光，摸索着并不熟悉的一切，渴望寻到油灯，渴望走黑暗。慌间脚踝手肘被磕磕碰碰，她忍住，不觉得有多痛，只觉得这个室死寂一般寒凉。

她起看向了月亮，外面静到极致，只有衣料的声音格外清晰。

未知的恐惧渐渐弥漫上了她的心房，心砰砰砰加速，几乎要跃动来。屋怎么会这么黑，她才意识到。

她松开了发髻，青丝垂到了背。穿着单薄的寝衣静静坐在席上，看着追月借着月光不知补些什么。

不敢使劲。怕好梦枯萎成灰，怕无梦可窥落泪。芙妫望向了他惶恐的背影，目送他离开了。

“灯吧，别熬坏了睛。”

她用尽全力气狠命敲打他，却只能被束缚在他的膛中。怀中她犹如不愿被束缚的野猫，用尖利的爪在他上撕扯。

青丝也随着她的动作飘扬起伏，随意覆盖了她的面容。云鬓黏腻在她的脸上，脖上。挣扎，无助，冷汗被幅度大的动作带走，透着薄薄的衣衫，她冷得更厉害了，止不住发颤。

瀑布般的银辉倾泻在芙妫的肌肤间，照得她无比朦胧，像卷轴上已残破的古画，与室为一。

是沉炼景，夺走她的人。

“让我走！让我走！”她咬牙说这些话，几乎要把牙齿咬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