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情(2/2)

唐煜勉一笑，懒懒地闭上睛，：“若真是无绝念，人生又岂非太无趣了些？还好世上真正能破开这镣铐的，还没有很多……”

“当然不算，当然不算……这怎会是有趣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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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煜听完后，若有所思：“之一字，果真动辄伤人伤己。”

曾小白没有注意，怔怔地望着纸窗，思考得痴了。

“从此他匿迹江湖，开始苦练武功，发誓要手刃害死师妹的仇人。一日他了一个梦，一个鬼神问他可愿意用自己的寿数折换成修为。他答应了，醒来后，竟然真的苍老了许多，武功也了。他一边天南地北地跑，一边又更刻苦地练功，信终有一日会找到那个仇人。

他喃喃自语了片刻，又低，几不可闻地：“不过……若是享受杀人，那就另当别论了。若真如此，那么此人一生也定是十分快活，一辈心如铁石，杀如砍菜，说不定比那些生在红十丈，死在酒之乡的富贵公还幸福……”想到此，他又没心没肺地笑起来，“……但我猜，世上其实没有这样的人……不可能有的——唐兄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
曾小白：“本就是镣铐一样的，有百害而无一益。我这辈可不会犯傻上任何一个人，那不是往自己上绑辔么？当给人使唤，人家叫你去哪，你就得乖乖去哪，最后变成这疯士一样，多可怕。”

“可是，大约十年后，他才知，师妹本没有死，她早已嫁给了翩翩公，携手隐居在山林，还生了一对玉雪可的儿。原来，她早就有了意中人。那次他受伤的意外，就是师妹的计谋：故意让陈和雄以为自己死了，她好抛去俗世琐事，消失在江湖，无牵无挂地跟心上人私奔。

“有一日二人在山中碰到个难缠的对手，陈兄受了伤，小师妹便将她安顿在山里，自己去找草药。谁知半夜了还不见归，此人就忍着伤痛去找她，结果在悬崖底找到了小师妹，人已是奄奄一息。陈和雄悲痛绝，抱着她走了一晚上，找到了一间草屋，刚将她放上床，自己就倒过去了。等再醒来的时候，师妹已经消失了，只留满地的血迹，是被什么人拖走了，满山遍野也找不到踪迹。

位陈兄率先表了心意。哪知他那师妹却婉言拒绝了他，他便也不好再纠缠，二人还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，可合却一日日不那么默契了。

唐煜靠在暗，似乎已经睡着了。

“原来滔天的仇恨竟是一场虚乌有的闹剧，此人万念俱灰，和鬼神的易迅速腐蚀着他的，可纵然有了盖世神功，又有何用呢？一年一年，他便成了如今这个样，半疯半痴，揣着满袖的桃，到喝茶撒泼。那茶杯正是他小师妹送的，只怕已经用了二十年了。

曾小白一愣，随即大笑起来，笑了半晌，匀了气：“要你这么说，喜怒忧惧憎这七，都是利多弊少的么？若我一心贪财守财，睡觉都怕宝贝被抢走，最后在忧虑恐惧过完一生，这也算有趣的么？若我恨一个人恨到了骨里，倾尽所有，只为杀了他，一辈都浸泡在憎恶与仇恨中，这、这竟也算是有趣的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