衰气竭而死。他们家里又去告,连那生意的陆奇也给传了去。我正一面使人往衙门里打听,一面预备着往你们府上去呢!”
这回可是非同小可,闹的是人命官司,连络娴也慌了神,坐在榻上脑袋空空,一时什么也想不到。
恰是此刻,听见廊一路嚷着过来,门砰地被推开,俪仙叉着腰站在门泼大骂,“二弟的好事!带累得家里不得安宁,统共那些钱都填他先前惹的麻烦还不算,这回好了,人命来,我看还拿什么给他打!也不必等你大哥回来,他不在家,自然是我主,此刻就分家,分清楚了,随你们卖房卖地我也不!”
凤二泪还未,又忙着赔笑脸,“大嫂先不要说这样的话,衙门哪还没信来呢,也许就是叫他去问问。”
不想话音甫落,去打听的小厮火急火燎跑来回禀,“不好了二,二爷让衙门给扣了!那陆奇大官人也给扣来了,说是他们杀了人!”
俪仙一听这话,陡地得三尺,“看看,这惹上人命官司,岂是那么容易脱的?!我不你们,横竖就太太临终时的分派,趁早分我们的来,你们那一份,随你们如何去使用。快把房契地契拿来,把我们的给了我,免得将来扯不清!”
吵得凤二没法了,也是心灰意冷,赌气将锁在匣里的田契地契都拿来,照凤太太早前分好的,一并拿给她。
络娴在旁看着,也是着急,“这时候急着分这些个什么?难分了去,大哥会放着不?一家骨,先写信知会大哥一声,他好歹着官,看看有没有门路可走。”
凤太太还有些首饰留,那是当初就分归各了的,倒也不难算账。俪仙一面细数着那些单,一面抬睇络娴一,“姑娘这话说得好,一家骨,自然能帮就要帮一把,怎么姑娘又不想想法?虽说你是姑娘家,嫁去了,可你那夫家的权势,比你大哥了多少倍?何况远难救近火,说嚜我自然是要写信和他说的,只是等他收到信,也不知是几时了,不如姑娘回府上求求你们老太太,没有平不了的官司。”
凤二原也是这意思,忙把几件首饰拿来给络娴,“姑娘,你先回去求求你们老太太,我知少不得要使银,这些你先使着,不够我再卖地凑。”
络娴接过首饰包,“你也不要急着卖地,我那里还有些东西,要是不够,我典来凑一凑。二嫂你先打听着衙门里的形,我这里回去和我们老太太商议。”
这厢回去,也赶不及回房换衣裳,先直奔老太太屋里。凑巧老太太正外在里间榻上听玉漏回着后日送芦笙门之事,半眯着,有些瞌睡一般静静的,仿佛玉漏那平缓的声调是在唱一支摇篮曲。是不是认真在听且两说,反正这气氛不容许人突兀地打断。
丁柔只得劝络娴在外间椅上先坐会,络娴心急如焚,偏偏玉漏的声音是那样温吞轻柔,哄小孩的气,像一把钝刀,令她恨不得走去掐断她的脖。
“汪家请了三十二人的队伍,加上他们自己家里的人,也有四十来个。轿是一翠羽纱大轿。咱们这里送去的人有四五十,走在街上也是好看的。陪送过去的两个妈妈和两个丫明日早上先过去认屋,晌回来,后日一早再陪着轿一过去。戏酒大都张罗好了,送姑娘了门咱们在这就开席,预备了赏人的散钱有四筐,一筐给姑娘带着去一路上赏人,整的红封是一百个,来的亲戚想必是够了——”
说是不钱不钱,也少不得要一些,面上总要过得去。说的和听的都沉默来,各自和从前办喜事的阵仗比一比,还是算得少的。其实玉漏和池镜成亲的时候费最大,因为她娘家没钱过来,不过多是二老爷贴的钱,老太太也没话说。
“一办这事就劳民伤财。”老太太睁开,稍微坐正了些,“回过燕太太了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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