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更没指望了,兆林远在成都,一去就是五年。上月翠华起了个主意,买了两个年轻貌的姑娘,叫人送去了成都府。先有个孩要,不论是不是她亲生的,从前还不觉得,自从玉漏有了,这念便迫起来。兆林是完了,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早是一落千丈,不能和池镜比,袭侯没有他的份了。可要是有了曾孙,兴许看在孩的份上,日后分家财,想必不能太厚此薄彼。
她自己也是一样,撑起来和翠华见礼。当着老太太的面,翠华忙去摁住她,“你不要坐起来,就这么歪着,血好往。”
何况她最喜牡丹,牡丹里又独百叶仙人,那日梦见百叶仙人,觉得冥冥中仙哥这孩和她缘分不浅,没准就是她从前小产的那个儿托生的。
翠华忙到跟前来应,“已经在拣了,昨日周妈妈就领了好几个小丫来,我看着不大机灵,因此又叫带了去,格外再拣。”
她搁茶:“去把仙哥抱来我瞧瞧。”
她老人家难得到这屋里来一趟,连她都来了,翠华听见风声,忙不迭也赶了来。
顾妈妈在旁立着,怕担不是,只往玉漏上推,“说闻不惯这血气,叫都开着快散去。”
不过老太太不叫穿外送的那些,嫌料针脚不够细致,都封在箱里,说:“往后看谁家亲戚生孩的,送给他们穿去。”转想起来,他们连家就才生了个男孩,脆就送给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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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回有些威严地看玉漏一,“就是闻不惯也要受着,叫她们多熏些香,只开外窗就够了。”
老太太知给兆林送女人去的事也没问,算是默许,越是这样的人家,越是要人丁兴旺。所以仙哥生,她老人家心里尽有些微妙的酸楚,也很快就过去了,到底是个好兆,又赶上仙哥生正是金铃和晟王大婚那天。
翠华从未享过这待遇,心里酸得很,不免带到嘴上来,“到底是三,生咱们家第一个曾孙,不怪老太太疼。”
老太太睇她一,“你要是有本事嚜,你就是一个。不是我偏心,还不是你自家不争气。”
络娴一直没来过,自上次给凤二绑去的事后,老太太不许她门,她取代了桂太太,成为这家里又一个隐去形的人。倒是桂太太,看在金陵的份上,老太太又许她和从前一样,不过她自己病得不好,不常门走动,只昨日打发丫来看望了玉漏一回。
怀到如今,二三年穿的衣裳鞋袜都来了,又还有外人孝敬来不少。
老太太掀着襁褓一角,笑了,“仙哥倒得和二老爷小时候一模一样。”
这话不知怎么传到碧鸳耳朵里,原本不大门的,后几日见天往这屋里跑,看了七
老太太呷着茶在榻上:“回把那些被褥都丢掉不要了,丁柔叫人新了几床,搬到后边去,正好用新的。”
正说话,仙哥醒了,咿呀哼了两声。玉漏听见那声音就怕,好在石妈妈没将孩递到她跟前,递到老太太跟前去了。
“问问各个事媳妇家里有没有年纪合适,都领来瞧瞧。”
见不到也好,玉漏想,整个家里的人对坐一起,都是吊诡的气氛,好像面前的人似熟非熟,脸上皆蒙着一张微笑的面。
翡儿忙去西厢使石妈妈抱来,老太太一看石妈妈,又不对,攒眉:“还是年轻,虽然足,可带孩没多大经历,自己也才养过一个孩。应当再买个生养得多的老妈妈来帮衬着,还有丫的事也要要抓办。”
午间老太太走到这屋里来,一看窗大开着,忙叫关了,“就是散血气也不要这样大开大敞着,你们这些丫不懂,难顾妈妈也不懂?”
床上铺着好几层厚厚的棉布,换了两日还是有些污秽。玉漏简直受不住,恨不得上逃离这张床,嫌不净。
当然她一厢愿这么想,也是因为到底老了的缘故 ,再要,也拼不过岁月潜移默化的变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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