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次 5(2/2)

刘毅森放在膝盖上的双手，不知何时已经握成了的拳，用力得甚至前臂也在微微发抖。他觉得自己像是别人扇了两掌，但那火辣辣的刺痛却当真是他等待已久的受，他有些不敢相信。埋藏多时的创伤和一直不愿承认的脆弱，在此时此刻，终于被翻了来，狠狠地贴上了治疗的药。他觉得之中绪翻，百集，但也知这激烈的正正就是他需要的释放。

"那为什么……"刘毅森轻声问，"你没有……"

刘毅森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这个样，在他的记忆中，冯燕永远是绪稳定的典型代表，知，知退，低调，甚至有些过分克制，让他觉得无。但面前这个又哭又笑的冯燕，除了让刘毅森觉得十分陌生，竟然又突然觉得很熟悉——随后，他猛然意识到，此时的母亲，和被回忆压垮时痛哭涕的自己，是那么地相似。

"哈哈……"没想到，冯燕突然笑了声。她抬起手来托着自己的额，苦笑声渐渐变大，又渐渐变成了令人心酸的泣。她的泪顺着略有些皱纹的脸颊落来，原本矜持、稳重的坐姿变得弯腰曲背，不知是终于卸了千斤重担后的放松，还是这才被背负着的千斤重担所压垮了。

"这也没有关系，因为你爸爸很有经商脑，是他一手把风暴打造成一个品牌，一个帝国，一个让我们一家三和孙后代可以一直享受的财富来源，所以我并不介意，也不觉得受亏欠。但是你爸爸，他对你很好，是一个满分的父亲，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好丈夫。"冯燕继续看着刘毅森，说着一些刘毅森这辈都没想过会听见的话，"你还记得你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吗？我们还住在旧家，就在你生日那天——十一年前，那是我人生中最痛的一天，但也是最开心的一天，因为有了你——就在那一天，他把那个男人带回家，在我们的卧室里，在我们每晚都会睡的床上……我给你买的生日礼，新手机，就放在床，他们就这么无视我们原有的家！"

说，那个人肺癌死了，没有提起当年的事。他还以为是冯燕本不记得了，现在想想，或许她是故意告诉自己这个消息，以为这样能让他好受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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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你回来没多久就去创业了，然后你爸爸就走了，你接手了风暴。这几年，你回家回得少，话也不怎么说，我知你是在心里埋怨我当年的法。我一直不敢再提，怕戳到你的痛，还以为你需要的就是自己的空间，需要我不再涉你的生活和事业，所以……我甚至开不了，来对你承认我的错误。"冯燕的中聚集起泪，看向儿的神中带着不安，"直到天骄前两天给我打电话，我才知，原来你一直在等的，就是一个歉。毅森，对不起，是妈妈没有好。你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，其实我也不好过。我向你保证，决不会让我的孙在我这里受一委屈。"

刘毅森愣住了，停顿了一会儿后才了，"对，为什么？"

在此前的人生中，刘毅森从来没有听说过父亲与他人有染的事，但不知为何，他此时不认为母亲在说谎。或许是那一句"父债偿"早就给他提供了蛛丝迹，或许年幼的他也能从父母并不恩的对话中嗅到异样的味，或许他事实上真的曾和父亲的外遇对象而过。时隔太久，父亲又早就不在了，刘毅森已经无从求证，但他看着面前伤痛难忍的冯燕，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，妈妈说的是真话。

他终于等到了冯燕的这声歉，久以来的迷茫和痛苦仿佛有了愈合的可能，而这一切，都是成天骄带来的。

"你爸爸，对所有人说，风暴的第一件产品是他送给我的礼。"冯燕终于停哭泣，泪还在不断落，但她已能抬起来，直面疑惑的儿，"但那一个单肩包，其实是我亲手的，因为你外公是个裁。风暴，冯，包。"冯燕轻轻拍了拍自己的。

"你想知，为什么你爸说风暴要父债偿，还有为什么在你爸死的时候，我这么绝。"冯燕以肯定的语气接着说了去。

"其实还有一件事，我想问问你。"刘毅森一开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咽了，像是小时候受了委屈，却必须迫自己稳定来，跟父母仔细解释，不然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，但其实他最想的就是放声大哭，"这件事成天骄也不知，因为他没有机会和我爸认识，所以我觉得他未必能理解。我想问你，为什么——"

这是刘毅森从来没有想过的事，他犹如被人一拳砸在脑袋上，又痛又清醒，只能怔怔地看着还在泪的母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