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7章(2/2)

枭鸣殿还是一如既往的凄凉之地，院石桌上的棋盘已布满灰尘，萧叶舟怅然若失，他发了一会儿呆，觉空落落的。

即使恍如隔世，可萧叶舟记得分明，玉如意挑起的盖，到底并非发妻的正红。

但萧叶舟没有停留，继续朝枭鸣殿行远。

谪仙，不料一刻，他便扼住了沈谪仙的手腕，“为什么这般唤他？”

他终究不曾娶过他。

萧晗替他疗愈了。

亓官楠执黑，沈谪仙执白，他们步步为营，心积虑，将这盛世江山尽收棋盘，而每一枚棋，都是一条活生生的命。

枭鸣殿的一草一木、一砖一瓦都好似不曾改变，还有前人，也一如当年。

犹如廿载之前的一箭贯穿了他的膛，可萧叶舟抬手覆上心，却发现是满的。

几回魂梦与君同。

沈谪仙想保自己手中的白，亓官楠却不计后果地用黑肆意厮杀，是在收官之际，用两枚黑，剔除了一颗白棋。

即将踏大殿的时候，后又是一声近乎执迷不悟的——

随即晃了晃，决定不再去想昔日，萧叶舟看向棋盘，纵横错终归为一，上面又是黑白斑斑。

谋士以局，唯求胜天半。

其实前世也好，今生也罢，总有各自以为是的人在谋算博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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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郎。”

没有任何的预兆和温存，萧叶舟只问：“他死了，你想送送他吗？”

萧叶舟在旁边站了一会儿，最终还是走了过去，黑暗里，暮尘半躺在床上，以一防备的姿态，把萧晗的尸护在怀里。

沈谪仙被卡得腕骨生疼，但他的笑意仍是淡淡的，仿佛想给予萧叶舟孑然孤寂时从未有过的温柔，“因为二郎说过，家中有一兄。”

“现在没有了。”萧叶舟目光幽寒，他一把甩开沈谪仙，“你的二郎也已经死了。”

萧叶舟面无表地站着，却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，他的拳握又松开，极力控制住心翻涌的酸涩，直到那绪积聚成满腔的胀痛，他才阖上了。

从别后，忆相逢。

“你倒是一走了之，”萧叶舟不免叹息，他的语气不再是鬼王的不怒自威，反而多了几分殷羡的意味，“何公好生潇洒。”

忽然一件披风落于肩，萧叶舟如醉方醒地回过，与穿喜服的暮尘两两相望。

萧叶舟站在石桌前神，没有留意到后的门已然开了，暮尘立于殿前，望着他模糊的剪影。

是夜，暮尘见到了萧晗的尸，不过他什么都没说，甚至吝啬得连一滴泪也不肯为之倾落，眶涸如同枯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