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把蛾眉轻蹙,恨了:“芦笙也太不懂事了!好容易她父亲回趟家,她净拿那些没要的话烦他,连人走时还不给人个清静!”
“她给全妈妈约束得了,不习惯。”玉漏不以为意地轻声笑着。
“她父亲说得不错,她也该人狠狠一了。家里的女孩不多,算上二府四府那两边,统共六七个姑娘 ,没一个像她那样的。也怨不得二府四府的人背地里说她没教养,也怨不得老太太见了她就生气。”
话音未绝,就听见丫在廊招呼,“五姑娘来了。”
随即听见芦笙喊着“姑妈”来,这里才在抱怨她,谁知说曹曹到,碧鸳
自然厌烦,只淡淡应了声问:“你今日不学规矩了?”
芦笙踅罩屏里来,看见玉漏在榻那端坐着,竟不理她,一挨着碧鸳坐,“全妈妈家中有事,今日告假去了。”
一面说,一面便将碧鸳的胳膊吊住,又要撒。碧鸳心烦得,原本素日待她好些,不过是为叫她背池邑的家书给她听,如今既有玉漏这样知低有分寸的侄媳妇在这里,往后也用不上芦笙了。心里便冷淡来,膀:“端了凳底坐,哪有姑娘家像你这样坐没坐相,只把人缠着。”
芦笙将嘴翻一,自去搬了蹄凳到跟前。碧鸳又问:“你三嫂在这里,你也不见个礼问候一声?你这样,难怪你父亲生气!”
几句说得芦笙面上挂不住,勉叫了玉漏声“三嫂”,低去,又不说走。原来芦笙送了她父亲门,回房听说玉漏到碧鸳这来拣衣裳,她心里也盼着来拣两件她姑妈的好衣裳穿,便跟着过来。
捱延一阵,总算听见碧鸳叫丫将那几没穿过的衣裳抱到这屋里来,摆在榻上,果然都是簇新的。碧鸳叫玉漏来拣,玉漏先矜持两句,也不好过分推辞,否则显得太假,既不要,又来什么呢?
拣了一绾衫着烟灰罗裙,碧鸳又让丫去卧房里拿了个小锦匣来,取只玛瑙细镯,“这镯这衣裳正好。”
“这东西贵重,我怎好再受姑妈的?”
碧鸳:“这衣裳就要这镯才,我如今也不这些东西了,给了你也不算糟蹋了它。”
“那我这件鹅黄的该个什么?”芦笙话来,提着拣好的一件鹅黄衫比在上问碧鸳。
碧鸳心越看她越烦,懒得理她,“我先时给了你那些首饰,你随便拣一样着就是了。”
芦笙分辨这气大约是没首饰给她,大为失落,又不好要,只心恨着玉漏,怪她分了碧鸳的,又抢了她的份,往后更是再不肯给玉漏一个好脸,背地里又将玉漏往日的旧事翻腾来和她屋里那几个丫谈笑议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