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我,只怕你早就病死了呢!还会有今天?就是请你娘来客,也是我一番好意,你不领就罢了,还记恨起我来,真是好一个恩将仇报。”
玉漏歪着嘴微笑,“为你们的嗣打算,也是我们一番好意,怎么是恩将仇报呢?这话又不知从何说起了,老太太也赞成这事,难老太太也是要害她的孙孙媳妇?”
翠华冷一看,玉漏这张嘴倒厉害,把老太太搬来,谁敢说不是为他们好?络娴嘴又笨,又急,怎能说得过她?不过不论她们谁吃亏,她都乐得看,也不劝,只立起让开,去供桌上的。
恰好此刻贺台回来,玉漏懒得争辩了,起和翠华一并告辞去。络娴方才为争气,已忍住了没哭,这会一见贺台,又淅沥沥掉泪,回走到床上去坐。
贺台自然也坐过去哄,“你不要闹了,方才老太太听见,还说你这小不好,有些生气。”
“我她生不生气呢!”尽如此说,也还是竭力放低了声,怕给人听见,“她只怕我死不了吧,连个丫也不打发来问问,只叫大三来劝几句,叫她们来劝,岂不是叫她们来站岸瞧笑话的?我才不死给她们看!”
“咱们家那三,益发了不得,自从毓秀的事来,老太太跟前竟都是她说了算了,亏得老太太也肯听她话。从前真是小瞧了她,先还看她不过是个丫,就是和小叔有些首尾,将来多是讨她房姨,谁知两个人竟稀里糊涂成了亲,两齐心协力,如今竟把手伸到咱们屋里来了。你也是,也不去教训小叔几句,你到底是他二哥,还怕他么?!”
因此事来,贺台也不愿,络娴倒未很生他的气,闹这些事不过是给老太太看的,谁知老太太心如石,不但不吃她这,还是一力劝贺台。
此刻不免又恨贺台弱,一味死说理,能说得过老太太么?便气得搡他一,“你脆就依了好了!横竖是你占便宜的事,你乐得兴呢!”
原是赌气的
话,谁知见贺台向旁一晃,人慢慢偏回来,却没再来搂她,也没话哄她了,脸上只是一片淹淡无神。
她不由得提起眉,不可置信,“你真应了?”
等了一会他也没开,就知他是应了。老太太事,一向誓不罢休,耐着劝了他这一阵,是给他们夫妻面,再不依,势必要端辈的架。
一恨意袭上心,络娴便泪婆娑地对着他又捶又打,通敲了个遍,两个人的无能,一并都算到他上去,“你果然应了!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哄我罢了,其实心里不知怎样兴呢,我竟然肯信你,我竟然信你是真的不愿意!我真是个傻,真是个傻!”
贺台给她打一阵,倏地握住她的腕,凄凄地笑起来,“别闹了,我活不了多久了,最后这一程,咱们好好的不好么?”